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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医闹带来的启示
http://www.100md.com 2016年6月29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4511期
     据广东省深圳市宝安公安分局通报,6月3日上午,一名男子在深圳市宝安区石岩人民医院去世,在医院建议将死者尸体送往殡仪馆时,其家属要求将尸体存放在医院2天设灵堂烧香,并召集30多名同乡堵住停尸间大门,阻止医院移送尸体,影响了医院的办公秩序。

    医院报警后,宝安公安分局官田派出所民警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处置,对扰乱秩序的人员做思想工作,耐心劝说他们撤离现场。经多次耐心劝解和口头警告无效后,宝安警方对14名阻挠医院移送遗体,涉嫌扰乱医院正常医疗秩序的违法人员依法强制带离。

    深圳宝安警方的声明:任何的医疗事故或纠纷都有正确合法的处理途径,不是谁的灵堂设得恐怖骇人、不是谁的亲友团强大,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。不然,试问还有哪个医生愿意救治病人,又有哪个医院敢于济世为怀。面对这种无视法纪的医闹,警方不仅不可能与之谈判妥协,更要对其越法行径进行处罚,严明执法,还患者一个良好的就医环境,还医生一个尊严,更还法律以尊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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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分析

    医闹为何竟有恃无恐?违法成本低是重要原因。从近期发生多起恶性医闹、伤医事件看,其处理结果无一例外是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,行政拘留数日。尽管去年修正后的刑法有明确的规定:聚众扰乱社会秩序,情节严重,致使工作、生产、营业和教学、科研、医疗无法进行,造成严重损失的,对首要分子,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。但在实际落实中,却遭遇执行难。

    究其原因:一是界定医闹难,医闹入刑缺少详细的司法解释,司法机关对医闹的打击缺少可操作性;二是执法部门有所顾虑;三是社会舆论对人财两空的同情掩盖了医闹的犯罪本质。

    医闹为何如此猖狂?院方息事宁人是重要内因。在既往的医闹、伤医事件中,很多医院采取息事宁人、赔钱了事的做法,为医闹的滋生蔓延提供了土壤。今年三月,国家卫计委、公安部等部门联合发文,明确提出:医疗纠纷责任未认定前,医疗机构不得赔钱息事;滋事扰序人员违法行为未得到制止之前,公安机关不得进行案件调解等多项措施,意在力挽这种“惯”出来的医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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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医闹为何成多发之势?夸大的医学宣传是直接诱因。在既往的涉医报道中,无良媒体抹黑医护与不负责任的媒体虚假、夸大报道并存。特别是后者,不断拔高患者的心理预期,使一些患者错误地认为医学是万能的,自身所患疾病是否能够痊愈,和疾病本身没有关系,而只是和遇到的医生的医疗技术水平高低有关系,或者是和医生的责任心有关,疾病没有治好,是医生的医疗水平太差,或者是医生根本就没有用心给自己诊治。

    医闹为何要一闹到底?滞后的处理机制是直接原因。以闹维权,不排除恶意索赔、追求非法利益的可能,但也存在现有医患纠纷处理机制不能有效发挥作用的问题,导致合法维权难,而非法索赔又得不到惩处。

    目前医患纠纷解决主要依赖医患协商、行政调解、调解委员会调解、民事诉讼等途径,而作为调解合法依据的医学鉴定短则几月、长则一年半载,让群众难以接受。若走司法程序,更要耗费时间和金钱。还有一些群众认为,医疗纠纷主要由作为第三方的医学会出具鉴定结论,鉴定结果有偏向医院的嫌疑,公信力有待提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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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医闹为何能博取同情?落后的医疗体制是根本原因。著名心血管病专家胡大一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说:医患冲突问题的根源,还是出在这几十年的医疗体制上。在计划经济条件下,采取的是城市公费医疗和农村合作医疗,而近三十年的变化,我认为是不恰当地把医院的发展和医疗卫生服务推向了市场。

    胡大一表示,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初期以前,医患关系是非常和谐的。在此期间,他没有见过打医生、杀医生事件,骂医生的事情也极少发生。医生的工资是固定的,而同时,医生也是有社会尊严的。医疗被不恰当地推向市场后的情况,他也是亲身体验。在他工作的医院,每周的中层干部、科主任例会,都在公布医院的运行情况,门诊量、床位使用率、中转率、空床率,每年的年会也一定要讨论经营指标。

    在这种情况下,医院是靠从患者身上赚钱来增加经营收入、买设备、盖房子、发奖金的,这是公开的秘密。而且,购买大型设备,是要定期回收投入资金的,做得越多,医院收入越多,科室收入越多,摊到每个人身上的也会多。同时,患者自付费用的比例在相当长时间里是比较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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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因此,把医疗服务变成完全商业模式后,医患双方的矛盾肯定会越来越激烈。在这种情况下,患者普遍的抱怨是什么呢?就诊时间非常短,和医生说不上几句话。在一些大医院,医生一上午的时间就能看一百多个病人,最基本的也有50多人,就是说,每个病人就诊时间只有3到5分钟。从门诊到手术台,整个诊疗过程就像生产机器的流水线,人完全是生产线上的一个东西,没有情感,和医生也没有时间进行交流,这个体制如果不改变的话,医生看病看得越多,矛盾就越激烈。这也是为什么社会上发生那么多起医闹、伤医后,受伤害的医务人员得不到应有的尊重,违法犯罪的医闹分子却一再得到社会舆论的同情的重要原因。

    结论

    医闹、伤医是特定历史阶段出现的复杂社会问题。因此,根治医闹还需要全社会多方发力,多管齐下,真正使这些原本与生俱来、也理应终生拥有尊严和地位的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,获得全社会的认可和尊重。

    (摘编自微信公众号:三甲传真), 百拇医药